中原官吏炽热的赌风,也为辽金所效仿。以致金王朝甚至制定了一条专门针对士大夫的禁赌律令,(金世宗)“大定八年,制品官犯赌博法。” [22] 可见其官吏赌博现象之严重。
由于赌博在当时常被一些文人视之为雅戏,故宋元时期文人贪赌者亦不乏其人。如前所述的宋初诗人杨亿嗜赌成性,常和文武大臣们赌博,有时赌得身无分文,甚至拿笔墨纸砚充数。而欧阳修等亦对赌博情有独钟。女词人李清照则更是坦言:“予性喜博。凡所谓博者,皆耽之书画,每忘寝食。但平生随多寡,未尝不进者何?精而已。” [23] 正因为有这样丰富的实践经验作基础,李清照对历代博戏作了深入细致的研究,并予以发展,故有《打马图》一书传世。打马在士大夫阶层中也曾盛行一时。陆游在《乌夜啼》中曾吟道:“冷落秋千伴侣,阑珊打马心情。”当然,文人墨客亦不乏借博戏消遣者。据载宋初徐铉曾和刘奂奕棋赌诗,徐铉输后赋有《赌棋赋诗刘起居奂》:“刻烛知无取,争先素未精。本图忘物我,何必记输赢。赌墅终归利,焚囊亦近名。不如相视笑,高咏两三声。” [24] 此举可谓地道的雅事,但亦罕见,绝非一般赌徒所能为之,故而一般赌徒则必然是“每赌必记输赢”了。
受官场上赌风的影响,一些应试举子也东施效颦,甚至公开招赌。据《春渚纪闻》载:棋待诏刘仲甫,北宋末年人,“自江西入都,行次钱塘,…… 一日晨起,忽于邸前悬一帜云:江南棋客刘仲甫,奉饶天下棋先。”这可不是一般的切磋棋艺,因为刘仲甫“并出银盆酒器等三百星”云:“以此偿搏负也。” 而当地嗜赌之人既不服输。“翌日,数土豪集善棋者会城北紫霄宫,且出银如其数,推一棋品最高者与之对手。” 以至一时“观者如堵。” [25] 在钱塘这样的繁华市区,公然挑旗相赌,足可见当时社会风尚之一斑。
士大夫文人贪赌嗜赌成风,自然会对整个社会的风气产生重大影响。
3、百姓爱赌
有关宋元时期民间赌博的记载,翻开宋元时期的笔记小说可谓比比皆是,且赌风炽盛。当时不仅出现了“穷富赌钱社” [26] 这样的专门组织,而且出现专门的赌场棗“柜坊”。苏轼在其奏议中更是明确记载仅一个汴京城就有“柜坊(赌场)百余户”,“招军民赌博”。《松漠纪闻》亦载,当时“燕京茶肆,设双陆局,或五或六,多至十,博者蹴局,如南人茶肆中置棋具也。” [27] 遍布各大城镇的茶肆,也成了变相的赌场。宋西湖老人曾为我们详细描述了当时杭州城赌风昌盛的情景。“城外有二十座瓦子,……中作夜场,……赌赛输赢……每日如此。宽阔处踢球,放胡哮,斗鹌鹑。” [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