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有夷夏融合说,云:“从夏代夷夏之争开始,二个文化逐渐融合,交互渗透,最后‘用夏变夷’。”[9]但是这个说法仍然有问题,由太康居斟寻、相居斟灌(皆见《竹书纪年》)来看,太康、相都是夏朝初期的君王,已经居住于东夷之地,则应该是夏初夷夏就已经融合了,“逐渐”二字实无从谈起;既言“用夏变夷”,那么到了夏末,夷人应该是被夏“变”了,商人这是应该称其东方之敌为“夏”,可是商人在卜辞中却其东方之敌为“人方”,即夷方,卜辞中甚至连个“夏”字也没有。
根据古本《竹书纪年》的记载,夏人和诸夷关系最为密切:
(相)元年,征淮夷、畎夷。
二年,征风夷及黄夷。
七年,于夷来宾。
少康即位,方夷来宾。
后芬即位,三年,九夷来御。
后荒即位,元年,以玄珪宾于河,命九夷东狩于海,获大鸟。
后泄二十一年,命畎夷、白夷、赤夷、玄夷、风夷、阳夷。
后发即位元年,诸夷宾于王门再保庸会于上池,诸夷入舞。
在目前能看到的古本《竹书纪年》的文字里,与夏关系最多的国族就是诸夷,而其它不称夷的国族少之又少,有者也大半都是在东夷的地域范围内。。
又据《左传》、《史记》载,杞国是夏之后裔所封,应当是夏人无疑了,但《左传·僖公二十三年》却说:“杞,夷也。”又《僖公二十七年》:“杞桓公来朝,用夷礼,故曰子。”杜预注:“杞,夏代之后,而迫于东夷,风俗杂坏,言语衣服有时而夷。”杞既是夏人之后,却说它是“夷”,而且礼仪、言语、服饰、风俗都和夷相同,由此说来,应该是“用夷变夏”才对,“用夏变夷”反而无踪迹可寻,所以有的学者也就感觉到奇怪:“从考古学文化的资料来看,夷人接受夏文化的影响并不很多,而夏人接受夷人文化的影响反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