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之际仇儒最凶数刘邦
刘邦适逢秦朝推行挟书令,摧残儒生和文化,他本人又做了秦朝最低一级的小吏,世风和职业,都使其十分鄙视文化和文士。刘邦又出身于文盲世家,祖辈都只喜与文盲交往。其父刘太公,到刘邦已做了皇帝,自己已做了太上皇,儿孙们皆做了王侯,并开始把读书学文作为必修课之时,仍然固守旧习,宁肯与文盲故旧、流氓无赖相处,也不愿见衣冠子弟,刘邦只好动用皇权,营造出一个文盲杂处、痞子嚣闹的小环境,让其欢度晚年,可见刘邦的家人和家风,与文化和文士何等格格不入。刘邦生活于这样的家庭,鄙视文化和文士,便成了他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世风、职业、本能,三者既融为一体,又相互促进,刘邦对文化和文士的鄙视、排斥和侮辱,一度显得特别突出。
刘邦出身底层小民,作过低级小吏,身份决定习性好恶,衣着也以小民小吏装束为美。作亭长时,刘邦别出心裁,将楚地小吏小民戴的一种像喜鹊尾巴一样的帽子加以改造,用本地盛产的笋壳制成一种新式帽子,时常戴着,臭美得不得了,自诩为天下第一冠,以至后来当了起义头目,作了沛公、汉王和皇帝,依旧爱不释“头”。物以人贵,这本是不登大雅之堂的竹皮冠,在汉代竟成了最尊贵的礼冠,历代皇帝“祀宗庙诸祀则冠之。”(《后汉书·舆服志下》)
偏好产生偏见,恶习催生恶行。自孔子以来被儒生们看得尊严神圣的儒家服饰,刘邦却视为恶俗不堪,憎恶至极。史称其“不好儒,诸客有冠儒冠来者”,竟强行摘下人家的儒冠“溲溺其中”(《史记·郦生列传》),大庭广众之下往客人儒冠里撒尿。汉二年(前205),刘邦攻下项羽都城彭城,大儒叔孙通正在彭城任楚官,遂降汉。仓促间未及换衣,还穿着平时常穿的儒服,“汉王憎之。乃变其服,服短衣,楚制。汉王喜。”(《汉书·叔孙通传》)秦王朝、项氏政权都轻视文化,不喜儒生,但并不限制儒生旧有习俗,刘邦竟连儒生衣着也厌见。人们常说秦王朝如何反儒,究其实,在秦汉之际,仇儒最厉害的莫过于早年的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