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通说》对“中心论”的超越。所谓“中心论”是在两种不同文化交流过程中,以其中的一方为中心,对另一方进行对比和价值判断。其思想源于柏拉图,明确于基督教教义,经18世纪唯理学派论证,而完成于黑格尔的历史哲学。长期以来,西方学者把近代欧洲民族国家的形成和较早实现工业化归之于欧洲文化的特殊性和优越性,而认为明清时期的中国是处在停滞不前的落后状态,鸦片战争以后中国发生的一些变化则是由西方文明的冲击引起的。这就是所谓“欧洲中心论”和由此派生出的“冲击——回应模式”。1984年,以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柯文(PaulA.Cohen)教授提出“以中国为中心的中国史的主张”为代表,形成了一个与“欧洲中心论”截然相反的“中国中心论”。事实证明,以任何一种文化为中心,都是预先设定了以某一文化的单方价值为标准,因而其结果只能是某一文化对其它文体的统一或同化,而文化的统一或同化,并不是文化的发展。
《通说》以《文心雕龙·史传篇》为基础,以类似于“关键词”的方式,选取了最能代表中国传统史学各个不同领域的二十四个关键词,对中国传统史学的各学术领域加以专门研究。以此为线索,合而观之,则此二十四个专题在中国史学发展史的主题贯穿之下,形成了一部简明扼要的中国史学发展史。与此同时,《通说》还把每一专题皆纳入到中西史学的视野中,尽可能将西方史学相关之材料搜罗毕尽,加以对比参验。这些相关的西方史学材料在其说明对证的中国史学专题的体系下,也相对地形成了一个体系完整的西方史学发展史。这样《通说》就以自己特有的寓比较方法于具体的史料排比中的方式,超越了中心论的模式,在比较的同时也完成了中西史学体系的归纳与整理,从而为二者的会通与融合打下基础。在此基础上所引伸出来的结论必将是超越二者的新成果。
其二,《通说》对“异同论”的超越。近年来,在对“中心论”反思的基础上,在中西史学比较上逐渐形成了代替它的“异同论”。认为只有既比较两者的‘异’,又比较两者的‘同’,才能看出各自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