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要谈一个问题。历来学者对隐士都是持反对态度的,认为隐士逃避现实,应负国家衰亡之责。当然,隐逸不宜提倡,年轻人隐逸不仅不宜提倡,还应加以反对。但隐逸者所创造出灿烂丰富的文化却不容否定。而且,隐逸的根源在政治浑浊和强权统治,应该鞭挞的正是这一批独夫民贼和卑鄙之徒。《南史·隐逸》有云:“夫独往之人,皆禀偏介之性,不能摧志屈道,借誉期通。若使夫遇见信之主,逢时来之运,岂其放情江海,取逸丘樊?不得已而然故也。”天下事,能努力的,当然应该努力,但有时是努力而无济于事的。苏东坡《大臣论》有云:“天下之势,在于小人,君子之欲击之,不亡其身,则亡其君。”结论曰:“非才有不同,所居之势然也。”如武则天、慈禧,只一妇人,然天下势在其手,千军万马都不能奈其何,又何况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士人呢?当然强者可以反抗,虽失败也不要紧。弱者呢?只好退隐,总比同流合污要好。
隐士表面上超脱,在意识形态上也表现出超脱,实则内心都有无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