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组织自己的人马,不动声色地把闵氏子弟安插到ZF各个部门,再拉笼大院君的亲旧部下,又结交清议寻找“枪手”。当时儒林中不乏对大院君铁腕统治不满的人,如名震一方的巨儒崔益铉等,就经常纵论大院君之失。闵妃立即指使亲族前往联络。
这样,一度被大院君视为后宫小女子的闵妃,就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组织起了一支强大的反对派势力。
1871年闵妃终于得子,她兴奋异常,认为这下可有以嫡夺庶、清除头上阴影的机会了。谁知此婴儿一连数日大便不畅,大院君进山参医治,服药三天后竟然夭折,这使闵妃的期望顿时化作了清烟。她痛不欲生,更加坚定地认为这是大院君有意所为,遂暗中切齿。
此时朝鲜王朝正经历着空前的内忧外患。北方天灾,边民外逃;美国武装商船入侵被民烧毁,扬言报复,派舰来攻;德国人潜入朝鲜企图盗掘大院君父南延君墓未果;民间有人煽动造反;国家粮仓失火,损失惨重。更为危险的是,日本明治维新后向外扩张,“征韩论”甚嚣尘上。
闵妃认为条件成熟了,开始出击。他首先离间国王父子关系,说服20岁的高宗临朝亲政,然后鼓动言官臣僚上疏弹劾大院君,在朝野掀起一股强劲的倒大院君风潮。
大院君被这突如其来的波涛打得不知所措,一时难以找到说得过去的理由阻止业已成年的国王亲政,遂被迫隐退云岘宫私邸。这样,大院君苦心经营了十年的政权,竟突然被尚是小女子的儿媳颠覆了。是年1873年,闵妃23岁。
政海波涛
闵妃反对大院君起初只是为了巩固中殿地位以求自保,但在阴谋政治中她却尝到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快感。特别是在大院君被迫放弃摄政以后,懦弱的丈夫根本承担不起国王的重任,权力便自然地落到了闵妃头上。这时,她开始真正体会到号令全国、生杀予夺的权力真真是个好东西。于是她决心以权力捍卫权力。
她首先在思想理论上进行清理,全面否定大院君推行十年的各项内外政策。为破坏大院君的威信,她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其次在组织上进行整顿,把大院君的心腹一一排挤出局,甚至还动了杀机。
1874 年2月,闵妃又得一子(即后来朝鲜王朝最后一位国王纯宗),而此时李尚宫生的完和君已经七岁。为了使自己所生的儿子能被立为储君,闵妃开始了广泛的活动。因当时中国是朝鲜的宗主国,依制朝鲜册立储君这类大事,必须报请中国皇帝册封。于是,闵妃一面派重臣赴北京、天津运动李鸿章等清ZF要员,一面同日本驻华公使联络,请他协助斡旋。因为闵妃推翻大院君以后,随之也推翻了其锁国斥倭政策,深得日本欢心。经过长达一年多的活动,糜费百万金,朝鲜关于立嫡幼为世子的请求终于获得清廷批准,闵妃大出一口气。为给幼子祈福、祝祷王室吉祥,她在宫中招养大批巫祝。为弥补库房空亏,她开始卖官。于是朝鲜官场世风日下。
这时的日本对外侵略活动日趋猖獗,1871年日本始染指中国另一属邦琉球,1875年武力强迫琉球王国停止对清朝贡,又四年后径直废琉球国置冲绳县,完全吞并之。与此同时日本开始武力威胁朝鲜。1875年9月,日舰“云扬”号溯汉江而上,停泊于永宗城附近江面,击毁江华炮台,不久又派军队进逼汉城。翌年2 月,日本威逼朝鲜缔结《江华岛条约》,朝鲜国门被打开了。
日本对朝鲜的入侵激化了朝鲜内部矛盾,一些人认为国难频仍乃闵妃政策所致。他们开始怀念大院君“斥倭锁国”政策,密谋拥戴大院君长子李载先,废黜高宗,使大院君复出执政。他们预定1881年起事,但尚在准备阶段便为闵妃侦知,闵妃便开始搜捕镇压。首要分子30余人伏诛,李载先因是国王胞兄而赐自尽。在长达两个多月的镇压运动中,闵妃一石二鸟,借机捕杀、罢斥大院君残余势力,清除政治反对派。
1882年朝鲜大旱,人心浮动,有军人起事。大院君利用局势,引起义军人把矛头指向闵妃集团,袭击戚族家宅,处死领议政(首辅) 李最应,冲入王宫搜寻闵妃。机敏的闵妃见势不妙,立即化装成宫女出逃,避难于忠州。由于闵妃出走,诸闵姓被杀,中央ZF瘫痪,高宗国王请大院君出台主政,大院君第二次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