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爽除对司马懿疏于防范以外,他执政稍久,骄傲自满的情绪也与日俱增,例如《资治通鉴》卷75正始九年(248年)载:
大将军爽,骄奢无度,饮食衣服,拟于乘舆,尚方珍玩,充牣其家;又私取先帝才人以为伎乐。作窟室,绮疏四周,数与其党何晏等纵酒其中。弟羲深以为忧,数涕泣谏止之,爽不听。爽兄弟数俱出游,司农沛国桓范谓曰:“总万机,典禁兵,
不宜并出,若有闭城门,谁复纳入者?”爽曰:“谁敢尔邪?”曹爽以远支宗室,功绩未立,而独揽军国大权,开始辅政时,还能谨慎从事,过了几年之后,就滋长了骄纵情绪,以为自己真堪处群僚之右,再没有什么忧患了,这就为司马懿的夺权,提供了机会。
嘉平元年(249年)正月初六日,魏少帝往谒明帝高平陵。曹爽及其弟中领军羲、武卫将军训、散骑常侍彦也都跟随前去。于是司马懿使郭太后下诏关闭城门,懿父子紧急调集军队,占领储存兵器的武库。懿亲自率军出屯洛水浮桥。同时,懿令司徒高柔行大将军事,据曹爽大将军营;今太仆王观行中领军事,据曹羲中领军营。接着就奏曹爽罪状于少帝说:
臣昔从辽东还,先帝诏陛下、秦王及臣升御床,把臣臂,深以后事为念。臣言:“二祖(应作“高祖”)亦属臣以后事,此自陛下所见,无所优苦;万一有不如意,臣当以死奉明诏”。黄门令董箕等,才人侍疾者,皆所闻知。今大将军爽背弃顾命,败乱国典,内则僭拟,外专威权;破坏诸营,尽据禁兵,群官要职,皆置所亲;殿中宿卫,历世旧人皆复斥出,欲置新人,以树私计,根据槃互,纵恣日甚。外既如此,又以黄门张当为都监,专共交关,看察至尊,候伺神器,离间二宫,伤害骨肉。天下洶洶,人怀危惧,陛下但为寄坐,岂得久安!此非先帝诏陛下及臣升御床之本意也。臣虽朽迈,敢忘往言!……太尉臣济、尚书令臣孚等皆以爽为有无君之心,兄弟不宜典兵宿卫,奏永宁宫,皇太后令敕臣如奏施行。臣辄敕主者及黄门令罢爽、羲、训吏兵,以侯就第,不得逗留,以稽车驾;敢有稽留,便以军法从事!”臣辄力疾将兵屯洛水浮桥,伺察非常。从以上奏章看,司马懿并没有举出曹爽准备篡夺帝位的确实证据,而真正图谋取代帝位的却是他自己。曹爽的罪状不过是骄纵、奢侈和抑制司马懿的权势。曹爽既为首辅,他自然可以握有决策大权而不必事事征取司马懿的同意。司马懿在奏章中声称保留爽兄弟的爵位,意图是诱使爽兄弟放下武器,然后再进一步给他捏造罪状而杀害之。
曹爽得到司马懿奏事以后,不敢上呈皇帝,窘迫不知所为,于是把车驾留在伊水南岸住宿,砍伐树木以为鹿角;调发附近屯田兵数千人充当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