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再来看晚明时代,也许就能够真正看清楚,它哪有什么启蒙?书中所点到的那些晚明文人———冯梦龙、颜习斋、傅青主、王船山、黄宗羲等等,晚明允许他们自由吗?他们脱离了自己的不成熟状态吗?他们有勇气运用自己的理智吗?哪怕是像孔子那样对现实做一种温和的批评。孔子当年还敢于说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是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
看看今人津津乐道的晚明文人清言小品中的一些文字,就可以体会出来:晚明时代不仅没有什么启蒙,而且还是一个麻痹人的时代。作者已经言明这类东西在“凡”与“圣”之间。不论是“凡”,还是“圣”,在我看来都是一种“懒惰和怯懦”的状态,也就是康德所说的“自己所加之于自己的不成熟状态”。
书作者龚鹏程说,人但知名利富贵为俗,故以读书做研究为高,不知学界主流意见即是俗。庸见俗说,胶缠黏滞于身上笔端,犹矜矜然自以为能达古今而知然否,岂不谬哉!
为学者,俗世未可弃,俗情不可疗。甚愿读吾书者,也能在尚友古人之际,高大其心志,自振于流俗。这话还真有点晚明的话语味道。读书的乐趣不在于做学问做研究,而在于思考,这或许就是《晚明思潮》给人的乐趣所在吧。
□书评人元尚